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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文武愛上我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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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綺太貴妃從未想過讓如意去金庫拿東西,除了那次讓玉簪去過,即便昨天有心梳洗一番也只是自己入了金庫去拿。

夜風吹拂著曼紗,持著綾羅扇守在床邊的如意低垂著眉目,安分守己。殿內檀香繚繞如升青天,金獸形的薰爐慢慢的冒出了甜膩的香氣,有些妖嬈的白霧打濕了曼帳。帳內的妃子沈沈睡去,而整個大殿也只有這一位高挑的女官。

金漏滴下玉蘭水,清澈叮鈴,如夜雨敲金。過了一會兒,女官幽幽的站了起來,一直跪著的膝蓋還有些發麻,她秀麗的五官在昏黃燭光的襯映下,有些嫵媚淡漠。重重帳幔被那雙白皙的手探開,在綺太貴妃身邊呆了有五年的她再清楚不過這位把重要的東西放在何處了。她的動作很熟撚,似乎已經做過了很多遍,一手擡起妃子的玉頸,一手往那繡枕下敲了敲,有空格。

嘴角輕挑,並不怎麽尊重的將睡得昏沈的綺太貴妃移到旁邊,看了一眼格子裏一連串的鑰匙,從中拿出玉簪已經揚給她看的那把金鑰匙。女官從自己懷裏拿出一把一模一樣的金鑰匙放了進去。

是的,自那天那個蠢貨給她看了鑰匙的樣式,她就描了底子讓人帶給大人做了一把一模一樣的過來。今天是她守夜,若是鑰匙不見了,綺太貴妃肯定會懷疑她。不過有了這把鑰匙,等到明日拿走了寶庫裏那樣東西,再栽贓給玉簪,並一舉取代了她的位置。那麽作為西宮綺太貴妃的第一把手的她更有利於實行接下來的計劃,為大人找到那個暗室密道,那麽一直以來她想要的也終於可以實現了。一想到這點,女官臉頰的笑容越發的嫵媚,長長的睫毛低垂著,在深夜的庭院裏她幽幽的背影被婆娑的宮燈拖得極長,夜露打濕了的桃花枝椏在涼風輕漾,這一個夜晚很長。

雖然被謝玄放了假,但是她也沒能好好享受,畢竟每天還有早朝,每晚還有策論奏折,能早點入睡就不錯了。慶幸的是,如今朝廷已經平穩的運行當中,作為顯聖王朝新的女帝的她也算是無功無過。

其實她還是莫名的在意著那一件事的,奇怪的宮女,假物掩飾的李玉太妃,以及冷宮大批消失的金玉,分明沒有一點串聯的跡象,但是唐棠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麽聯系,只是她暫時還沒有發現而已。

或許,會是一個隱藏任務吧。一想到系統的尿性,點點頭覺得非常有道理。

【宿主,我一直都是按照公司規定進行任務的分配,如果有什麽不滿和疑問,請直接向我提出來。】

唐棠被心裏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是系統君,她都來到這個世界兩個多月了,它這還是第一次冒泡,要是再不出來,她差點以為系統君已經領了便當。

不過心裏的吐槽被當事的系統聽到了,唐棠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

{系統君,我純粹就是吐吐槽,絕對沒有別的意思的。不過你這麽久沒有出現,又是怎麽一回事?}

【投放時間還沒到。】

唐棠被它這句話汗了一把,就聽它說。

【隱藏任務已開啟,金玉案進行時……】

【任務。尋找本次任務的最大反派,除掉妨礙女帝成長之路的BOSS。】

“大BOSS?上一輩子原主的記憶裏好像沒有這樣的可疑對象啊。”唐棠皺眉,包子臉有些為難。

系統一板一眼的回答她。

【因為他是隱藏BOSS,景薰上世是她自己害得家破人亡,大BOSS只是推波助瀾就成功了。】

{所以說,還是要我自己找咯。}

【嗯,給你一個提示,金玉案的幕後黑手就是這個世界的最大反派。宿主,加油,有事請直接呼喚。再見。】

唐棠嘴裏的話只好又塞了進去,金玉案?提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下這三個字,簪花小楷秀美非常,有有些凜然之氣,如嚴冬肅殺的紅梅。

回憶起上一輩子原主的記憶,當時原主正對著羽流真人相思成疾,對後宮發生的這種並不算重要的事情,似乎只是秦女官在某時略提了一下,沒什麽風波。或者說,那之下風起雲湧的事件被掩蓋得非常好。然而現在她卻發現了這幾件並不算奇怪而奇怪的事情。

少女無奈的嘆息一聲,看來有有得忙了,得了,假期泡湯。在這宮裏值得信任的只有,只有周雲以及秦女官了,他們都是忠於景薰的屬下,即便前世的原主那樣的窩囊。讓人喚來這兩人,唐棠道:“周雲,秦女官,朕最近有些事情很在意,希望你們能夠替朕去查查。”

秦女官和周雲面面相窺,都道:“能夠效勞陛下是奴婢的榮幸。”

聽到他們這麽說,唐棠心裏很滿意,神情嚴肅,昭示這是一件對她來說有些重要的事情。“最近後宮裏發生了一些事情,秦女官你要看看有哪些奇怪的事情,不拘冷宮以及西宮,都要一一記敘下來。記住,不要打草驚蛇。”少女的聲音綿長而清脆,緩緩的響於大殿之下,她手摸著下巴,一副思考的樣子,像極了那個曾經雄霸天下的先帝,一時之間,女官的神情有些恍惚。在唐棠再一提醒下,從夢中醒來。

“奴婢遵旨。”她並沒有多問什麽,現在的景薰已經是天下之主,她的身份再也不是那個撒嬌賣懶的小女孩了,雖然有些沈重,但是無論如何她都會一直陪在陛下的身邊。

目光慈愛的看著唐棠,她道。

唐棠朝她綻放了一個笑容,接著向周雲道:“至於周雲你……就暗中查查出宮的各道宮門最近一段時間出宮的一些記錄,有什麽異常直接告訴朕。”

周雲不笨,很快就明白了這位女君殿下的命令背後的意思,“奴婢知道了,奴婢會好好的梳攏的。”看來後宮那些人有些出格了,陛下才會起意吧。不過後宮向來和前朝有所齷蹉,無疑是天下最臟的地方了,就好像是沼澤一般,那是無法清理的存在啊。陛下,也是明白這一點,才不讓他們打草驚蛇吧。

雖然已經安排了周雲秦官女,但是唐棠還是在空閑時間四處走訪,以著察看太妃的名義一個人到了冷宮。冷宮是阿娥宮為首的一圈建築群,那是三百年前的前朝的宮殿,顯聖王朝的帝君們一向偏愛華麗典雅的建築,對於前朝的簡潔粗狂的風格欣賞不過來,久而久之,廢棄下來。不知從哪一代皇帝開始,這裏也變成了一些冷宮妃子常居的場所。

阿娥宮裏最大的勢力有三位,都是先皇的棄妃,不過這麽多年一直都混得還不錯,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單槍匹馬的進了宮門,廢宮舊軒窗,花草有些稀落,還開著早春的桃李杏花,倒給這個廢棄的地方添了些生氣。宮人幾乎沒有,往裏走著,看到開墾的畦地,種些春韮水芹白菜辣椒,幾只蘆花雞在一邊的竹叢邊琢著蚯蚓蟲子。

讓唐棠看得目瞪眼呆,這哪裏是冷宮,分明是農家。哪位太妃真是好興致,正想著,便看到一位衣著樸素、農婦打扮的中年女子走了過來,她咕咕的叫著,手裏還摸著一個海碗,裏面盛著些稻谷,似乎過來餵雞。

四目相對,中年女人挑挑眉,平淡無奇的表情,“陛下怎麽想到到我這裏來了?”

包子臉,眉頭朱,便是當今女帝最好的辨識的。唐棠一下就被看破身份,嘟著嘴有些不高興,“錢太妃不歡迎我嗎?”

錢太妃乃是自請入冷宮的,據說當年還頗受先帝喜歡,也是這麽莫名奇怪的一個請求惹惱了先帝,不過顧念著恩情,錢太妃的日子一直還過得頗為瀟灑。

“陛下這樣貴尊的人兒,到這種地方怕是不妥。”一邊餵著蘆花雞,她淡淡的說著。“不過……你有什麽想問的就趕緊的問,我一會兒還要做晚飯。”

心肝是水晶造成的嗎?如此通透。唐棠就喜歡這樣直接的人,笑嘻嘻的道:“太妃許久不見我了,難道不想薰兒,留我蹭一頓如何?”

太妃瞥了她一眼。

最終還是留下了厚臉皮的唐棠。晚飯是農家的黃粱飯,韮菜煎蛋香噴噴的,還有一道水芹素燒。太妃的手藝不錯,唐棠香噴噴的吃了兩碗飯。飯後,打了一個嗝,接過太妃遞來的茶水,就聽她道:“好了,飯也吃了,你究竟是來做什麽的?”

唐棠喝了一口茶,舒展眉頭,舒服的道:“太妃,其實我來幹什麽的,你應該都明白吧。”

“明白什麽?”錢太妃反嘲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難道你想什麽我都該知道嗎?”

摸摸鼻子,無辜被懟了的唐棠笑呵呵的說:“是嗎?那我就不打啞謎了……”她把最近一些事說給她聽,無非就是上次遇到那個手裏拿著貴重步搖的宮女。錢太妃聽了以後,笑了笑,“陛下以為冷宮是那麽好混的,上下打點是必不可少,想要活得舒服些,收買送東西來的宮人乃是必要的。”

“不過太妃好像沒有這種煩惱吧。”唐棠想起那一地的蔬菜以及格格直叫的蘆花雞。

錢太妃道:“我根基深,他們輕易動不得,自然不需要。不過,陛下,這乃是常態,即便身為九五之尊的您也是無法阻擋的。”話中有話,唐棠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明白了,“太妃是讓我順其自然?”

錢太妃斜目瞧她,“好了,時間也不早了,陛下早點回宮吧。”

天邊紅霞如浦,金光在青石地板上繡出一條寬闊的路來,此時太陽還未落山,但是對方都這樣催促了,唐棠得到想要的信息後,於是也不再逗留。路過一些宮室,聽到鬼哭狼嚎的女聲,也看到落魄伶仃的宮人……比起錢太妃那處的世外桃源,這裏才算是真正的冷宮吧。

突然看到拐角一道熟悉的身影,衣著發飾依稀是那時撞著的宮女,她步伐仍然匆匆忙忙,神情看起來有些落魄。唐棠略做思考,便跟了上去。

她走得很急,發出了疼痛難忍的聲音來。腿短的唐棠跟得氣喘籲籲,等那宮人腳步放慢時,唐棠赫然發現此處裏太醫院已經不遠了。

宮人突然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口吐白沫。唐棠被嚇得驚叫了一聲,眼睛瞪得圓圓的,無法想象剛才還一直跟著好好的人,就這樣突然的……

她慢慢的穩住了自己的心神,伸了一只手放在宮女的鼻子下,沒有呼吸了。頓時抽回了手,嚇得坐倒在地。

突然從背後傳來了一道清澈的聲音,“怎麽了?”她回頭,呼吸急促的看著逆光站著的男人,他身穿太醫常服,手拎著藥箱,長發挽在黑色紗帽裏,鬢角微露,額頭光潔。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好像漫天燦爛的陽光,看著她,很快移到她身邊躺著的宮人身上,表情認真的捏了一下宮人的下顎,打開她的嘴唇,“她中毒了。”很快打開藥箱,給宮女服用了一顆藥丸。

“你……”年輕的太醫看著少女方才想說些什麽,突聽宮人咳了一聲,吐出了黑色的血來。於是道:“麻煩你幫我拿藥箱。”順抱起宮女往太醫院裏快步而去,唐棠無奈,只好認命的抱起有些重的藥箱跟在他身後。

這個時間點,都下班了。院落安寂過分,吃瓜群眾只好孤零零在旁邊看著這位年輕的太醫對宮女進行急救工作,直到夕陽落下時,他才輕松了一口氣,把銀針如數收回,又體貼的替宮女蓋上被子。

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人。

“抱歉。”他回頭對她露出抱歉的表情,俊逸的容顏讓人頗生好感,的確是表裏如一的人物。一直在旁邊觀察他的唐棠在心裏下了這麽一個定義,又從旁邊的盤子裏拿了一塊香甜的桂花糕吃著,她聳聳肩膀,不在意的說:“沒什麽,人命關天嘛。”

他輕笑,看著眼前的少女,有些遲疑的道:“你生得有些眼熟,我在哪裏見過你嘛?”語罷,似乎又覺得自己這樣說話有些輕佻,臉微微紅,“我不是這個意思,你——”

唐棠哦了一聲,拉得極長。笑瞇瞇的,白皙的臉蛋上那粒朱砂甚為嫵媚。還是第一次遇見不認識她的人哎。真是有趣。“我明白的,你叫什麽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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